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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诚】别撑着和撑着

昨天故事的另外一半


“喏,给你。”阿诚把手里的菜肉馒头递给身边的司机,寒冬里还冒着热气。

男人接过,满脸挤着笑,操一口尽力隐藏却隐藏不去的苏北口音,“诶呦,谢谢侬。”他作势要掏钱,但也只是作势而已。早在阿诚送明楼下车的时候他就上下打量过阿诚身上的衣服,款式面料都是上等的,恐怕价钱不便宜。

啐,不知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男人在心里想道。

阿诚拦住他掏钱的手。

“这怎么好意思呀。”男人把手从衣服兜里拿出来,里面空无一物,“大家都是司机,恐怕你家里也不富裕的吧。”

阿诚扫一眼男人打着补丁的棉衣内衬,摆了摆手,“没有关系,算我请你的。”

带着潮气的夜风穿过两个人之间,被关在灯火通明的周公馆外。

“诶你说,他们怎么能聊甚久?”男人望着周公馆的窗子,“冷都要冷死了。”他吃完包子,随手把油纸团成一团扔到路旁,手又缩进袖子里。

阿诚冲着房子里撇撇嘴,“这些大人物,谈起来话,时间哪有个准?”没有带手套,他学着男人的样子把手伸进大衣袖子取暖,“一会儿说不定还要去舞厅消遣,可有的等。我们在这边冻得要死,大人物们才不管我们的死活。贱命一条。”

“应该不会吧?”男人对这个穿得像小开一样,但是开始展开心扉对他抱怨的人产生了一点淡漠的好感,“喏,”他也冲周公馆撅撅嘴,“我们家的大老爷,在南京别墅里有大房,上海这边还养了好几房小老婆,从舞女到女学生,这么多女人,还去什么舞厅?”

“这你就不懂了,对于这些大老爷来说,女人跟钱一样,哪里有个够?”

男人提起了些精神,“这么说,你们家的那位经常去舞厅跳舞咯?烟花间好不好啦?我想去长长见识,贵不贵啊?”

阿诚摇摇头,“我们家的这个,家里管得严是一方面,他大姐不让他去。另一方面哦,你知不知道76号汪曼春处长?”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汪芙蕖的侄女嘛!”男人像是鸡啄米一样点头,生怕阿诚嫌弃他见识少,“哦呦那可是个女魔头,听说落在她手里的人,没一个能全尸出来。”

“她和明长官啊,”阿诚左手虚握,右手食指在洞里捅捅,做了个颇为下流的手势,“你懂伐?”

“懂懂懂,还是明长官有能耐,这样的女人都能降服的了。”男人竖起大拇指,“不像这位先生,”他的眼睛斜挑着,颇为不屑,“连小老婆们都搞不好,今天这个呷醋,明天那个闹小脾气。我跟你讲,后天下午我还要载他去司各特路那边的别墅哄他新讨的那房。我要是有他的出身,早就讨到老婆了,哪里还用打光棍……”

“诶诶诶别说了,你看他们出来了。”阿诚用胳膊肘捅捅男人,打断了他的出身论。周公馆门口涌出一小堆男人,喝得红光满面,不知道哪个说了句笑话,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笑起来。

“哦呦真是要死,我不同你讲了,先去发动汽车,一会动作慢了又要被扣工资。”男人一路小跑跑到自己的车边,钻进去之前还不忘冲着阿诚嚷一句:“下回记得一同去烟花间!”

阿诚冲他招招手:“晓得了晓得了。”之后冲着明楼微微鞠了个躬,“先生。”转眼间刚刚还站在门口的人已经各自找到了自家的汽车,准备启程回家,即使地位低些的没有汽车,也要招手叫一辆黄包车走。

“和任主任的司机谈得这么投机啊?”明楼剜了阿诚一眼,“我养大你又付你钱雇佣你不是为了聊闲天的。”

“是。”阿诚的头低下,耳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太冷而被冻得通红。

有人走过明楼身边,拍着明楼的肩膀劝说道:“明老弟,算了,这么冷的天,都不容易。”

阿诚抬头望了说话人一眼,“谢谢王部长。”

说话人挥挥手,“快回家吧。”

车里的皮座椅空了这么久,摸上都觉得冷。明楼坐在车上,按揉着太阳穴。“怎么样,行程套到了没有?”

“后天下午,他会去司各特路那边的别墅。和林参谋他们下达命令么?”

明楼看向镜子里阿诚的双眼,“等明天吧,弹药补给那边还充足么?”

阿诚点头,“前几天刚有军火补充。”

之后便是一路沉默,明楼双眼紧闭,呼吸悠长。连车停在明公馆之前都没有惊醒他。阿诚犹豫了一会儿是让他在车上再休息一下还是叫醒他让他回去睡,毕竟这段时间他为了明台在军校的事情花了不少心力,再加上刚上任,事情太多,一直休息不好。最后阿诚还是怕他感冒,轻轻把明楼推醒。

“大哥,回去睡吧。”

军校的生活培养了阿诚快速的洗漱动作,他已经在床上看了一会儿书,明楼才穿着睡衣拖鞋从卧室门口进来,刘海湿答答地垂在脑门前面,一脸疲惫。他揭开被子躺在床上,脚不经意碰到阿诚的脚,把阿诚冰得一激灵。

“大哥,你怎么又洗冷水澡?不擦干头发再睡?这样明天容易头疼。”阿诚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拿毛巾,却被明楼拉住手。

“不用,我太累了,等不及水烧热,只想睡觉。”明楼的语气向下垂落,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力气的样子。“我就是胃疼。”他滑进阿诚的怀里,又拉着阿诚的手放到自己胃部的位置,眼睛闭上,台灯的光打在他的脸,照出一层睫毛的阴影,和阿诚身上一样的香皂味传进阿诚的鼻腔。“你给我揉揉就好。”

“今天又喝了多少啊?”阿诚给他揉着胃问他,“不要总是喝那么多。你看,胃疼了吧?”

“你以为我喝的是酒?”明楼睁开眼反问阿诚,“不喝能行么?都是人精,你也不是不知道。”

这回倒是把阿诚堵得哑口无言,“那也不能喝那么多。”

“以后我一定注意好么?”明楼的语气也软下来,像是征询一般问阿诚。

“你知道注意就好。”嘴上虽然这样说,阿诚也知道在这个样子的上海,这个样子的位置,明楼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注意。

他的动作越来越轻,明楼的呼吸也越来越缓,最后平稳地进入睡眠。阿诚轻轻把人挪进被子,又抚平明楼梦里还皱着的眉头,关上台灯。

“晚安。”他亲了亲明楼的耳廓,在他耳旁悄悄说。

END

现在官老爷都是敏感词了么……

方言词汇有bug的话……唔,我尽力了……

好了,月更的我,这个月已经更完了,旁友们下个月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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