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5.26 关键词：陪伴与懂得
哦又没赶上截稿……
小明执行狩猎任务的时候，就是去杀大哥以前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一个平淡却又不平淡的清晨，明楼一夜没有睡着，自己穿好衣服涂好发油推门出去。
外边一片冷冷清清，家不像家，自从他那一个命令下去之后他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结果。厨房里没有往日的烟火气，干干净净，明楼一想到今天会发生的事情，胃都揪起来。
看到他从房门里出来，阿诚从楼梯上起身，动作急了点，几乎要把自己绊一跤，衣服还是昨天那一身，衬衣外面的棕色马甲都没换。明楼已经不记得上回见到阿诚这样狼狈是什么时候，所谓关心则乱。
“大哥。”
“早。明台呢？”
“出去跑步了。”
明楼点点头，“去上班吧。”
走到公馆门口的时候明台正好跑步回来，小少爷一身运动装穿了好久，现下因为跑步出汗浸湿了前襟。这小子念旧，念情，即使他和大姐给明台买了不少新的运动服他也没有换过。
他有好多话想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阿诚懂他，但是明台却不一定懂。他微微转动了一下身体，阿诚便说要去热车，给他和明台一个空间说话。
毕竟任务是他下达的，面前的小少爷心里一定不好受，要给他一个告别的机会。
明台话里有话，明楼听得清楚，但是最后还是选择闭口不言。到最后明台还是要长大，这次任务虽是万不得已，但是也是冥冥之中的必然，明台在军统训练班的时候他做的噩梦仿佛是一种预示。他看着明台通红的双眼，昨天估计也是一个不眠之夜。
“大哥，再见。”
“再见。”＊
转身的时候明楼望见阿诚站在车前等他，直挺挺像棵小白杨，就是他们曾经在哈尔滨见到的那种，好像多大的风暴都无法摧毁。
今天过去，事成才好。
车行路线并不是平时上班走的那条，开会地点离家不近，阿诚透过后视镜看明楼，又是闭着眼睛养神，手张开按在头两侧的太阳穴上，看来是头痛病去而复返。他随身带着阿司匹林，却不想在此刻递给明楼。能多休息一会儿也好，药吃多了总是要反噬。于是他便将车开得慢了一些、稳了一些。
外面的天气很好，艳阳高照，上海冬天少见的好日子，连手放在方向盘上都能感到阳光的温暖。
开到一半的时候明楼睁开眼，抬手看了看表，突然叫阿诚停车。阿诚以为有什么吩咐，便把车就势停在路边。路上熙熙攘攘的行人经过他们的车子，一如平常，仿佛今天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
“时间还早，吃了早饭再走。小朱说这里的馄饨不错。”
阿诚抬手看一眼表，果然还早，想想明楼今天没有吃早饭，之后还有一上午的会，这样可能会胃痛，不再犹豫，拔下钥匙跟着明楼下车吃饭。
疏漏是他犯下的，后棋也要他一步一步走。他相信明楼的布局，但是心里总有些忐忑，有些事情放不下。
老板在这里做了很多年早点，收了钱之后两个碗很快地端到两人的面前，外加一碟油条，炸得金黄。阿诚要的是咸豆浆，明楼则是馄饨。
点了一点醋在碗里，豆浆很快凝成细碎的固体，白色的水汽飘忽上升，咸鲜的味道混着微微的豆腥味闻到就让人觉得暖和。摘下手套，阿诚把油条撕成小段泡到豆浆里，就像他小时候明楼教他的一样。手指接触到油条的那一瞬间他被烫了一下，下意识地缩回手，那点可以忽略不计的疼痛给了他一些真实感。
还在人间，还有任务要完成。
朱徽茵讲得不错，这里的早餐是很好吃。他吃了半根油条便把勺子放下，豆浆还剩了小半碗。瓷勺瓷碗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打断了他回想计划的思路。
明楼吞下嘴里正在咀嚼的馄饨，还没来得及放进嘴里的那一半还在勺子里躺着。“吃饱了？”另一半馄饨送进嘴里，明楼连咀嚼的动作都显得慢条斯理。
阿诚点点头，仿佛时间又回到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手脚冰凉，捏皮手套的手指关节都发白，生怕自己出一点错误。但是那次任务还好，失败了无非是他的命填进去，而这次任务一旦失败，填进去的命绝对不止他一条，大哥，明台，说不定就连大姐也难逃干系。
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我还记得你刚到明家的时候油条都能吃一根，现在怎么反而不如小时候？”明楼看似平静地舀起一勺馄饨，但是阿诚注意到他的眉头微微皱起。
难受的不仅他一个，阿诚如此想到。
“年纪大了，顾虑的事情多了，自然吃不下小时候那么多。”
“路要一步一步走，船到桥头自然直，急不得。”
一只馄饨被舀到阿诚碗里的勺子上，“尝尝？他家馄饨真不错。”
关怀到这个地步，阿诚不吃反而不好意思，只能重新拿起碗里的勺子把明楼盛给他的馄饨全部塞进嘴里。
皮软馅香，香菇粒混在手打肉馅里添了鲜味，荠菜切得碎碎的解腻。肉馅里可能是加了鸡蛋，劲道有嚼劲。
明楼不怎么喜欢吃荠菜，他喜欢吃青菜，然而阿诚却更喜欢吃荠菜，这是他们两个在口味上少有的分歧。
“昨晚一夜没睡？”明楼放下刚端起喝了一口汤的馄饨碗问道。
阿诚急于回答，咽下馄饨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呛到自己，咳嗽得惊天动地。
一只手摸上他的后背，轻轻拍了几下，“刚跟你说过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
等好不容易停下来的时候蓄了满眼泪花，阿诚张口，“我怕明台……”
明楼抬手截住了他下面的话，“点到为止。你得给小家伙多一点信任，这个坎他是怎么也要迈过去的。”
“那大哥你……”
“我？”明楼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走到这一步无可奈何，但是总得把棋走活。尽人事，听天命。”
一个馄饨再盛到阿诚碗里，他的手被明楼握住。“日子总是要过的。”
明楼碗里终于变得空空荡荡，他没有催促阿诚，只是看他一点点嚼碎馄饨，慢慢吞咽，像只仓鼠一样，直到他最终吃完那一只馄饨。
他站起来立在阿诚面前，目光沉静，“走吧，大戏刚刚开始。”
END
＊里是原剧对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