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4.16 关键词：思望
现代AU。
欲念从什么时候开始滋生阿诚也不清楚，他的青春期和所谓躁动不安从来无关。不是说女孩子不好，穿着宽宽大大校服的女孩子从窗台边走过的时候带翻了他的书本，对他粲然一笑，说一句“不好意思”都是青春的味道，但他对给他递情书的女孩子的意思也仅仅停留在一句“不好意思”，不肯再向前进一步，又有哪里来的躁动。
他也曾经怀疑过是不是自己对男孩子更容易动心，是那个平时挎着他肩膀带他出去打篮球的哥们儿还是前边那桌总是转过头来问他物理题的人？阿诚仔细琢磨过，都不是。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但凡长得稍微好看一些的都有过一段或者以上的恋爱经历，关于爱的感受和知识在一次次的心动和心碎中积累，然而阿诚直到那一刻之前却不明白所谓爱情到底是什么感觉。
他习惯性地去问自己从小最信赖的人，明楼从正在看的书里抬起头来，脸色有一刻的僵硬，之后只是摸了摸他的头，“等你遇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的时候就知道爱是什么了。”
阿诚仍旧是一头雾水。“如果这辈子遇不到呢？”
明楼终于放下手里正在看的书，“那就要看你相不相信柏拉图了。”
阿诚明白明楼的意思，但是对于这个问题仍旧百思不得其解。即使高二升高三那个暑假他忙着应付学校的补课，他还是去图书馆借了不少李银河的书来看，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自己可能是无性恋。
或许爱和性欲有关？周末的时候前桌哥们儿邀请一群人去他家做客的时候阿诚第一次没有拒绝。周围的男生心照不宣地微笑拍着他的肩膀，“哥们儿，还以为你永远都开不了窍呢。”
窗帘被全部拉起，上午的阳光就这样被屏遮在外。最简单的盗版碟片放在DVD机里转动起来，女孩子柔媚的娇喘在肉浪的晃动中从电视里穿出来，两个团成片的人影晃动着，简单粗暴的欲望的宣泄，没有多少美感，至少不符合阿诚的口味。
周围的呼吸声开始慢慢变的粗重，青春期的男孩子们没什么定力，无处散发的荷尔蒙把房间里搞得愈加闷热。下半身的小帐篷支得老高，阿诚觉得自己也需要去洗手间解决一下。他弯着腰借口去洗手间，后边善意的笑声此起彼伏，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在众人面前显现的情欲，只好把腰弯的更低。
关上门的那一瞬间他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掩盖过了电视里发出的呻吟，一只只耳朵贴上薄薄的木门，有人还喊着：“明诚，坚持住啊，别太快。”
于是手里的动作的动作更快了几分。明楼在他的青春期刚开始的时候就跟他讲过性和自慰是怎么回事，健康的性教育话题在他们两个人之间从来不是禁区。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阿诚和身边同龄人相比，对性总缺了那么一点点好奇心。今天这是第一次赤裸裸地见识到这样纯粹的感官刺激。
单调而重复的动作让欲望很快地爆发在他自己手里。高潮来临的那一瞬间他闭上了双眼，大脑一片空白，身体上的愉悦无法避免，内心却无比宁静，外界的一切变得无意义，他甚至能感觉额头上有一滴滴的汗水顺着脸颊流到脖子上。
欲望喷发时他的头脑里呈现的不是电视里的女优，不是他认识的女孩子或是男孩子，而是他的大哥。
年轻的时候的他的大哥，拉着他的手把他领回家，手上带着常年握笔磨出来的茧子，粗糙地摩擦着他的掌心。
稍稍年长一些的他的大哥，20来岁，肌肉紧实有力，刚洗澡出来没有来得及穿上上衣，没擦干的头发还滴着水，顺着脖颈一路流到年轻的身体上。
性感而惑人的，他的大哥。
现在想起来，他那一瞬一定有些心悸，只不过被他以“天气太过炎热”为理由掩盖过去。
他想清楚了不少事情。不是没有欲念，更不是没有爱，而是之前被掩盖在愚妄之中，自己从来没有发现罢了。
所谓性高潮那一瞬间人是通灵的这一说法看来还是有些道理。
接踵而来的是恐惧。
不说性别相同，他知道明楼之前交过女朋友，年纪更小的时候他还跟着明楼去约过会。少女娇俏地笑着递给已经是少年的他一只棒棒糖，偷偷跟他说：“要保密，不要告诉你家大姐啊。”
两个人的恋爱最后虽然以分手为结局，但是好歹曾经相爱过，他确定明楼对女孩子有过欲念，至于男孩子他就不清楚了，印象之中他大哥似乎从来没有什么过于暧昧的男朋友。
况且那是他的大哥，是他仰望的人，无论如何将他引上背德的道路总不是什么好事。这种沉默的爱或许要持续一辈子。
洗干净手，整理好衣着，眼睛里重新恢复了清明，阿诚打开洗手间的门。
门外一群人笑着打趣他，“行啊你小子，时间挺长。”
脸上发烫，阿诚拒绝了身后一众人留他撸串喝酒吃中午饭的提议。
“我大哥还在家等着我。”
跨上单车的时候已经过了正午时分，太阳高悬，仿佛能把一切肮脏和龌龊消灭。他飞快地骑着单车向家走，背后开始流汗，黏腻地粘住他的短袖衬衣。
回到家推开门的时候一片寂静，明镜的高跟鞋“哆哆哆”地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更显得明显。午饭已经吃过，桌面上用竹篾扣着几个菜。阿诚觉得身上不爽利，也吃不下什么东西。
“你大哥在他屋子里睡午觉。”明镜看他四处搜寻，好心提醒。“吃过饭说头痛。”
阿诚点点头，轻手轻脚地把书包放下走进明楼的房间。
书房里旧书的味道是他闻惯的，因为运动而浮躁的心脏开始慢慢沉静下来。明楼怕热，他的房间里空调往往是开的最足的，然而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头痛，窗户开了，空调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午后有风吹进来，撩动窗帘，阳光照在明楼的睫毛上，几乎要将他的睫毛晒成金色。看着看着书就睡着了，鼻梁上的金边眼镜都没有摘下来，压在脸颊上印出两道红色的印子，手边还握着刚刚在看的书。他鼻梁的线条高挺流畅，一切都安静美好，只是眉头稍稍皱起。
不知道是不是在烦恼什么。
阿诚附下身子，轻轻把明楼的眉头舒展开。他本来想亲一亲明楼的眉头，却又怕把他惊醒。
这样就好，这个距离刚刚好。他能看得到他仰慕的人，又不至于因为自己的私心将自己仰慕的人赶得远远的。
有一阵风吹过，明楼自觉身边有人挡住了午后的阳光便睁开了双眼，迷蒙中觉得身形太过熟悉。
“你回来了？”他问。
“大哥。”
END
思望，思妄。
查了一下思望的意思，思慕向往，于是写了一下阿诚对明楼的向往。
少年情怀总是诗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