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1.21 关键词：清明
1945年，8月，重庆，报童手里拿着报纸在街上沿街叫卖。
“卖报卖报！日本政府投降！”
行色匆匆的人们听到叫卖声纷纷聚集在报童身旁，掏出零钱买报纸，不一会儿报童手上就剩了最后一份，他把最后一份塞到递给他钱的军官手里，跑去拿挣到的钱买了支冰棒。
国民党少校明诚拿着报纸走进政府经济司办公室，新上任的经济司负责人在等着他。
“大哥。”他把报纸递给明楼。
明楼早早地就站在门口等着他，这时赶忙接过报纸，走到办公桌后面对着刚收到的电报翻译电文，一字一字，认真极了。阿诚站在明楼办公桌前默默陪着他，眼里都是急切，组织内部昨天通过中统内部的人跟他们透露今天会下达进一步的任职通知，让他们务必注意收听电台，今天一大早明楼让他去买报纸，自己亲自记录电文内容。
“大哥，怎么样？”阿诚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等一下。”明楼抬手制止了他，“等我再译一遍。”
阿诚知道明楼也紧张，只好继续在旁边等。这次明楼的动作慢了许多，最后把铅笔扔到桌子上，摘下了眼镜，捂住双眼。
“大哥？”阿诚内心焦急，恨不得自己上手翻译电文。
明楼重新戴上眼镜：“回住的地方收拾东西吧，上边派我们去北平，在北平市政府参与工作。”
阿诚听到这个消息顿时雀跃起来，一个立正，冲着明楼敬了个礼，“保证完成任务，长官！”
两个人是晚上的火车，从重庆到北京有好长的一段路要走，火车上干不了什么事情，这段时间倒成了这几年内两人少有的清闲。车走到武汉的时候外面下起了雨，打在车窗上噼里啪啦的响动声惊动了正在纸上写写画画的阿诚，正对上明楼从书里抬起的目光。明楼把阿诚面前的纸抽过来，上面是一幅素描，隐隐约约能看出湖面，树林，房子。
“家园？”
阿诚点点头，“就是忽然想起来了。”
“那幅画还在上海的宅子里，明堂哥说收起来放在我的书房。”
“大哥，你想家么？”阿诚接着问明楼，自从今年年初两个人从南京政府出逃之后已经有很久没有回去了。
“想，但是更想家人。明台他家小姑娘叫什么来着？”
“明经。”
“明台给个姑娘家家起这个名字也不怕以后姑娘长成小书呆。”
“曼丽给起的，说是和大姐的名字像。”
车又开动了，阿诚复又把那张纸拿回来完善他的画，明楼盯着他的笔尖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嘴里蹦出一句：“古有陆游小楼一夜听春雨，之后矮纸斜行闲作草，阿诚你也是个风雅的人。”
阿诚抬头看他，刚刚还那么深情地说想家人，现在面对着家人就开始无情地打趣，好一个两面三刀的特务。
明楼被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眼盯得发毛，赶紧把阿诚的铅笔夺过来：“天色已晚，睡觉，睡觉。”
阿诚抬手看看手表，8点，拒绝和明楼交流，只是把手表亮给他看，之后把自己的铅笔夺回来继续画画。明楼碰了一鼻子灰，也不敢再惹阿诚，重新拿起书看了起来，直到晚上11点才蹭上床。
“睡吧，几天之后就能见到他们了。”黑暗中，明楼听到自己对面的床上传来阿诚的声音。
几天后，北平胡同口，明经正在和崔婶家的孩子踢毽子，“15，16，17……”毽子落在地上，明经发出懊恼的叹息，“还差3个就还完啦！”
“打扰一下，明经，请问于明家该怎么走？”
明经抬头，两个高高大大的男人立在她眼前，一个穿着西装，另一个则穿着笔挺的军装。
“你怎么知道我叫明经？”她问穿着军装的男人。
“你看这是不是你？”穿西装的男人从胸口掏出一张照片，上面是她妈妈抱着她，那个时候她才2岁多一点，还没有记忆，但是那确确实实是她。
“爸爸，爸爸！”明经跟小旋风一样冲向自己家门口，小辫子一甩一甩。
“这姑娘，莽撞劲和他爹一模一样。”明楼把照片塞回口袋里，笑眯眯地看着前方说道。
“小孩子，有活力是好事。”阿诚替他侄女辩解，小姑娘混合了明台和于曼丽长相的优点，怎么看怎么可爱。
明楼看着被明经落下的她的小伙伴，从兜里掏出一块儿巧克力，“吃糖。”他想试着哄哄孩子，免得到时候真的开始跟明经打交道的时候手足无措，谁知那个孩子看一眼明楼就哭得没完没了，即使阿诚上手劝也没办法，只能看着孩子哭着跑回家。
他们都是淬过血的人，小孩子对他们敏感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两个人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眼神。
“怎么了？”明台甩着手上的水从厨房走出来接他家闺女，小姑娘一下撞到他的腿上，摔了个屁墩。
“疼不疼？”明台把她扶起来，“妈妈不是跟你说过不要这么莽撞嘛，找爸爸什么事儿？一会儿开饭了。”
“胡同口有两个伯伯拿着我的照片问我们家在哪儿，我不认识，就没告诉他俩。”
明台听到这话，三两步跨出门，冲着胡同口跑过去。
阿诚看到熟悉的身影向他们奔来，勾住明楼的小拇指，对他耳语一句：“素衣莫起风尘叹，犹及清明可到家。”
家人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END
我特别喜欢陆游那首诗，昨天看到关键词的时候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念头就是“犹及清明可到家”。虽然所写到的时间不是清明，但是还是写到了两个人回家呀。
时间轴上是这样的：昨天今天明天、清明、金风玉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