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12.16 关键词：点到为止
明楼从小就是个通透的聪明人，懂事前不说，懂事之后就像个小大人一样，面上的礼貌、人情世故清楚的不得了，就连他的父母都觉得惊讶，不知道他和谁学得这样玲珑。明镜记得他小时候最喜欢说的一句话就是“点到为止”，问他问什么要用这句话当自己的口头禅，他说：“话既然要说，就要让对方明白。但是又不能让对方脸上过不去。说句点到为止，对方就明白我是给他留了面子了。”长大之后，明楼不再常说这句话了，但是常常一个眼神就让人明白他“点到为止”的意思。阿诚从小就跟着明楼，对他“点到为止”的哲学也学了个十成十。
那还是两个人在巴黎的时候，快到圣诞节了，明楼收到了姐姐的电报，上面说想他俩了，问他俩在巴黎过得如何。明楼看出了电报中姐姐的牵挂，便找阿诚商量回程。阿诚看到明镜的电报，心里发虚，毕竟是他先向明楼表明心迹的，回到家要面对大姐，总是有些害怕的。在巴黎还好，看不到大姐，回家的话伪装不好被大姐发现了怎么办？于是半晌没出声。明楼看着他的纠结样，心里有些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是故意逗他：
“怎么，姐姐想你，你不想姐姐么？”
“想的……就是……”
“这回我们回家，就向大姐说明白吧。”明楼打断了阿诚的犹豫。
阿诚的脸看起来有些震惊。“这样不好吧？”本以为这辈子都要披着伪装的皮过下去，尤其是在大姐面前。
“有什么不好的？你也不是我家世仇的孩子，这次大姐总不会棒打鸳鸯了。”看阿诚的脸色不好，明楼打趣道。
“大姐是我的恩人，我舍不得伤她的心。”
“我也是你的恩人，你舍得伤我的心？”
“我是说不过你。”阿诚无奈地看了自己的先生一眼，“一切都听先生的，但是先生你要记得，点到为止，不要说得太狠。”
“我家大姐，我知道分寸的。”
回到家大约是元旦。明家按常是不过新历的新年的，但是因为今年过完元旦之后阿诚要回去读书，明楼也要回去上班，于是明镜就把元旦当成春节过了，招呼阿香做了一大桌子菜，早早就让司机去机场候着，等着把兄弟两人接回家。明台也很久没有看到两个哥哥了，在家里上窜下跳闲不住。
司机把两个人接回家的时候马上就要傍晚了，正是晚饭的时间。
“大姐。”
“大姐。”明楼坦然地跟大姐打了招呼，阿诚的目光有些躲闪。明镜也没有放在心上，只当阿诚从法国一路回来路程太过遥远，太累了。
“累了吧？进去洗洗手，准备吃饭了。阿香做了一桌子菜，都是你们兄弟三个喜欢吃的。”
一顿饭吃得倒是开心，都是家里吃惯的家常味道，是在法国吃不到的。明台在一边说着学校里的趣事，肢体动作很夸张，逗得其他三人哈哈大笑。只是再美好的时光也有过去的时候。吃完饭，趁着阿香去厨房收拾碗筷，阿诚去厨房端水果的时候，明楼拉着大姐的手：“大姐，我有话对你说。”
“有什么话你就说嘛。”
“单独说。”
明镜看明楼的表情凝重，以为真有什么大事，点点头，“那去你书房吧。”
明楼回头看看明台，和他说一会儿不要打搅他和大姐。明台颇为不屑。“知道啦知道啦，你快去吧。”
阿诚端了水果出来，不见大哥和大姐，只有明台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翻着杂志，便问道：“大哥呢？”
明台朝明楼的书房努努嘴，“和大姐去书房了，还不让我过去，搞得神神秘秘的。”
阿诚心里一咯噔，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便把端着的水果盘往茶几上一放，正在这时，听到书房那边传来大姐的怒喝声：“你给我跪下！”他心中暗道不好，回头安慰被吓到了的明台：“没事，你别过去，我去看看。”然后窜到了明楼的书房门口，里面传来了“啪”的一生。阿诚赶紧推门进去。大哥脸上果然有道巴掌印，可想而知大姐是用了多大劲。阿诚快步走到大哥身边，一起跪了下去。
“你们两个倒是兄弟同心。”
“大哥，不是说好点到为止么？”阿诚偷偷跟明楼耳语。
“你俩还敢说小话了，跪好！”
明楼看了阿诚一眼，那意思是今晚可能没有那么好过关，阿诚回了他一个眼神，说，有我陪你。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在巴黎……”
“到巴黎两年后，我情难自禁，就向阿诚表白了自己的心意。”
“明大少爷，好一个情难自禁，你知不知道你们两个是兄弟？”
“大姐，是我先……”
“阿诚你闭嘴，听他说！”
“大姐，我们既是兄弟，也是爱人，我这辈子，就认定阿诚是我的归宿了。他是我……”明楼住了口，看明镜的眼泪缓缓从眼眶里流下来。
“胡说，你们这是背德的呀！我们明家，养花养牡丹，种草是兰草，不出背德之人。”
明楼知道，大姐是真的伤了心。
“大姐，和自己的爱人在一起，怎么就成了背德之人呢？”
“我本来以为你和汪曼春分开之后就会收敛，找个好姑娘，结婚生子，为明家开枝散叶。我希望你能和阿诚分开，娶个姑娘，生个孩子。大姐这辈子错过了姻缘，我不希望你们两个人也错过。”
“大姐，‘以为’如果成真了就不叫‘以为’了，希望也不是都能实现的。阿诚就是我的姻缘。”
“你俩上楼去，去小祠堂，在父母面前跪着！在父母面前你们能安心说出这番话么？”
二人对视，无言，携手上楼。
小祠堂平时没人来，颇为阴冷，两个人跪在明楼父母的排位前。阿诚的背挺得特别直。明镜看到此情此景，也颇为无奈，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累不累？要不要歇会？”明楼看大姐出了门，轻轻问阿诚，扳过他的身子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
“不累。如果跪着能让大姐接受，跪多久都不累。大哥你说，有那么多方法跟大姐表明心思，你干嘛要这么直接？”
“就和她走了，你还端端正正跪在这里的原因一样。我不愿意在这种事情上哄她、骗她。”
明镜到底心疼两个弟弟，半夜三点，打开小祠堂的门，看两人还端端正正地跪在父母的排位前，丝毫没有软化的意思，叹了口气。
“你俩滚回去睡吧。记住，这事以后我不追究，但是以后你们俩在明台面前收敛点，不要让他学坏了。”
“好了大姐，我知道了。”明楼这时才感觉身上的重担卸下了，“再说了，明台那小子，15岁就开始恋爱给女孩子写情书了，您也别担心他了。”
明镜瞪了他一眼，明楼才收了话头，和阿诚互相搀扶着站起来。
早饭时，明镜突然对明台说：“苏医生家有个表妹，据说品性很是不错，你要不要去见见？”
“大姐，我还不到20！再说了，大哥和阿诚哥还没成家呢！”
明镜白了明楼和阿诚一眼，“他俩我是指望不上了。”
听到这话，明楼看看阿诚，两人相视一笑。“大姐，我和阿诚还请您点到为止。”
END
这篇有个大BUG，要是大姐知道阿诚和大哥在一起，剧里就不会那么兴奋地给阿诚安排相亲，我写完才想到［跪下谢罪。还请大家这么想：大姐虽然接受了两个人在一起的事实，也知道两个人分不开，但是还是时不时地试探着两个人，多少有些遗憾不能抱侄子。老辈人嘛，思想转不过来，大家要原谅。 这个纯粹是我的锅，再次跪下谢罪。
